NAKEDBRUNCH

打字機是聖潔的

我們的鬧劇

*山花兄弟,魏白RPS!

*很少寫RPS,要是狗血了或OOC了純屬意外,見諒!勿上升蒸煮。



我們的鬧劇

 

作為兄弟,魏大勛是個情義深重、值得相交的人,但白敬亭不想只作好兄弟——這個層次的思想覺悟對一個北京爺們是很不容易的——他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領略到,更遑論後來費心勞力百般波折的實踐過程。

 

提起那年魏大勛跟白敬亭正是炙手可熱的演藝圈搭檔時,白敬亭就已經喜歡他到骨子裡了,喜歡到無時不刻都想見到他、碰觸他,甚至說佔有他也不為過,他當時很畏懼被別人看出端倪,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向魏大勛坦誠。

 

喜歡的程度之深,還可以從一件事可知——那檔由魏大勛跟李沁出演的〈我們相愛吧〉的集數,他一集不漏地看完了,不只看完了,還自個兒默默哽咽掉淚。

粉絲貫稱“高冷直男注孤生”的白敬亭不明白自己是太喜歡魏大勛,所以才心疼他用情過深;或是不明白自己是太渴望那樣義無反顧的愛情,所以才對他的毫不保留感到惋惜;又或是他對於節目不過一台戲、萬事終成空的現實感到空虛,所以才讓他不顧自己冰山人設,在空蕩的房間一邊掉淚,一邊咒罵罪魁禍首讓他變成這般狼狽、以及埋汰魏大勛何必那麼認真。

罵到聲淚俱下又如何,反正魏大勛又不知道。白敬亭想,反正魏大勛永遠不會知道。

 

總之,那天白敬亭唯獨明白的是所謂的“高冷直男注孤生”,只不過是還沒遇到像魏大勛這樣的人。他怕是以後再也遇不到了。

 

 

然而這樣的覺悟與絕望也未使白敬亭孤注一擲勇敢求愛。他期待自己任何微小的暗示,可以投進那人的心湖,好歹激起一片漣漪。

令人扼腕的是事實不符期望,使人惋惜的是期望終究落空。

一錯過晃眼歲月荏苒,雖然他倆都是演員,未來卻走上大相逕庭的路途。信以為世上還有多少魏大勛跟白敬亭,還可以邂逅多少相似的人,未料年少輕狂的自信與灑脫讓人吃足苦頭。

 

 

 

白敬亭後來收到魏大勛的訊息已經是兩年過後——還是兩年零二個月?還是兩年零二個月又十天?

——他忘了,他一直在嘗試遺忘,他的生活不缺忙碌,也不缺魏大勛。

 

“小白,咱們出來吃個飯吧”

 

白敬亭手抖一下,差點按進對話裡。他不自覺地深呼吸。

 

“之前說好了,介紹我女朋友給你認識”

“久不見面就虐狗啊大哥”

“嘿嘿,餐廳我訂啊,有包廂,而且那家火鍋特好吃了”

“那還差不多”

 

他們曾經互相開過玩笑,交了女朋友要請客。魏大勛果真義氣,這樣也沒忘記他。

 

“把你家的也帶出來呀”

 

白敬亭含糊帶過,他沒坦承自己早分手了,他每次遇到魏大勛,便會意氣用事

。就在魏大勛的新戲播出後,談戀愛的心情頓失無蹤,對象因為他的冷漠漸行漸遠。

 

魏大勛訂的餐廳離市區頗有距離,那天正巧白敬亭剛下戲,他旁敲側擊詢問魏大勛倆口子的住處,訂房時刻意避開那間飯店。

 

 

 

那晚魏大勛看起來精心打扮過,氣色極好。他挽著一位秀氣的女孩子,一頭烏瀑,膚色白皙如月光,笑容矯捷又聰慧。

 

魏大勛大步流星地朝白敬亭走過來,用一個熱烈的擁抱將他淹沒。

 

入座後,他們互相寒暄著三兩句家常閒談,可白敬亭總覺得兩年實在改變了太多事。

 

聽魏大勛說他女朋友也喜歡吃火鍋、聽魏大勛跟侍者說不要上菇類,他在一邊暗自感嘆,這姑娘敢情還跟他同個喜好偏惡呢。

 

然而火鍋話題從來沒這麼讓白敬亭生厭。

「難不成你倆是在火鍋店認識的啊?」

白敬亭話一出口就後悔了,他一句心直口快裡藏不住的刻薄語氣昭然若揭。

 

然而魏大勛接著他的話順了下去,「哎,你怎麼知道的?我們真在火鍋店認識得啊!」

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,白敬亭聽著魏大勛介紹他跟女友在火鍋店的初識。

 

······有火鍋在,夫復何求?

白敬亭的筷子頓了頓,又若無其事銜進嘴裡。

這鍋怎麼帶苦澀味兒的呢?反正也不是為自己準備的。

 

白敬亭有感於他們根深蒂固的演戲本能,以至於自己常常忘記走下舞台。

 

這頓飯局與這個夜晚同樣漫長。

 

 

 

好不容易從飯局脫身出來,他忽略魏大勛張口欲言的表情,潦草道別。然而一股情緒哽在心頭,白敬亭懷著說不清的鬱悶,與後悔赴約的心情,朝夜裡唯一亮著的便利店走去,尋求物質安慰。

 

他站在食品架前,又忽然感到索然無味。

 

 

「你是不是在找這個?」他一抬頭就見魏大勛對著他笑,手裡還拿著一杯山花牌酸奶。

 

白敬亭發出幾聲不成功的乾笑,「你還真的幫他們代言啊?」

「代言啥,哥還是那個之前那個二流小演員嗎?」魏大勛開玩笑道。

「魏大勛你可好啊,拿了獎就膨脹了是唄。」

「這兩年你不知道的可多了,」魏大勛笑著伸手攬他肩膀,語氣卻貌似有所轉折,「咱們去外面坐著聊聊。」

 

他們在便利店外的桌位相對就坐,四十五度傾斜面向柏油路,此時幾乎不見行人,偶爾兩三台汽車飛速路過揚長而去。

 

魏大勛在跟他插科打諢,言不及義,明顯地顧左右而言他。 他厭煩極了那人掛相的心事重重,白敬亭想,擔心女友還不快滾回去,何必在這跟自己扯東扯西。白敬亭聽了也鬱悶,調侃他說話不如唱歌。

 

「好嘞,哥開開嗓啊——」

然而白敬亭本想打趣他,沒想到卻被當真。魏大勛如釋重負,張口就要唱——

 

 

白敬亭聽出了那首魏大勛在電視節目上唱過的〈當我想你的時候〉。

 

 

那一天我漫步在夕陽下/看見一對戀人相互依偎
那一刻往事湧上心頭/剎那間我淚如雨下
昨夜我靜呆立雨中/望著街對面一動不動
那一刻彷彿回到從前/不由得我已淚流滿面

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淚/至少有十首歌給我安慰
可現在我會莫名的哭泣/當我想你的時候

 

白敬亭想,魏大勛唱歌時就有一種魔力,可以把時間凝固。可以把自己凝固——可以把所有情緒泫然凝結成水。

 

白敬亭低頭安靜地吃酸奶,越吃頭越低,眼淚掉進一勺勺湯匙裡。

 

那首歌跟魏大勛在新戲裡唱給女主角的是同一首,戲裡的情節是多年躑躅求而不得、放棄過早又忘記不了。

白敬亭覺得格外諷刺,頓時滿腹委屈,結果那些隱忍著未說出口的,全都從眼睛裡跑了出來。

 

看現實人生的鬧劇還比看魏大勛跟李沁的〈我們相愛吧〉令人煎熬難耐,分明所有幸福皆成真,卻還得徹底看清事情已到無可挽回的餘地。

 

 

魏大勛愣傻了,他越過桌子去握白敬亭的胳膊,卻被對方甩開。

削瘦的男人身子越來越前彎,縮著肩膀無聲輕顫。

 

他走到白敬亭面前,把他手裡顫抖的酸奶擱置在桌上,然後以自己都未發覺的虔誠的姿勢單膝跪地,溫熱的手掌搭在白敬亭的膝蓋,輕輕捏著瘦凸的膝頭。

魏大勛昂首望向白敬亭硬睜得老大的雙眼和低著的臉,看靜靜滑落的水珠,從眨動的雙眼裡逃脫,濕潤了緊抿不放的嘴唇。

魏大勛替他除下眼鏡,大拇指溫柔地抹去成串懸掛的淚珠。

白敬亭別過臉去,沒看見對面那人泛紅的眼眶。

魏大勛轉而攥住他因為沒了酸奶無處安放的雙手,捧在自己掌心裡。

 

魏大勛小心翼翼地開口:「咋啦?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啦?失戀啦?」

「剛失戀。」

魏大勛從陰翳裡捕捉到一句短而即逝的低語,意料之外得到了坦誠的答案,心裡卻莫名失落。

 

「天涯何處無芳草啊?何必單戀那一枝沒長眼的花呢是吧?」魏大勛側著頭瞧他,又試圖鼓勵幾句,「跟哥說說嗯?」

 

想當然耳,白敬亭再度不予理會。

魏大勛真沒輒了,他又抓著白敬亭的兩手服貼自己雙頰,讓白敬亭捧著自己的臉,也不介意姿勢多麼滑稽。

 

「哎,這裡有朵大勛花白小哥你摘不摘?」

魏大勛本來打著逗笑別人的算盤,不料換來白敬亭的怒火。他恨魏大勛不合時宜的玩笑,他恨魏大勛總是對他那般好。

 

「你幹啥?魏大勛你傻逼麼?」

魏大勛被罵得莫名奇妙,一肚子火氣也冒了出來,他立刻站起身,拍掉膝蓋上灰塵,氣憤地道:「我就是!你管我咋地?」

 

「蒼了天了——天下最蠢的事就是喜歡上你這個沒長眼的傻逼!」

白敬亭猛然站了起來,朝魏大勛大吼。興許是因為甫剛在公開場合的失控太過羞恥,他索性自暴自棄了。

白敬亭邁開大步意欲離開。魏大勛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。

 

「滾。」白敬亭冷冷地道。

「你不能這樣,每次都撩完就跑。」

「我沒有。」白敬亭也不看他,撞開他的肩膀向前走。

 

「白敬亭!」魏大勛一急,啞著嗓子叫道,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氣勢——「難道你以為之後就碰不到面了嗎?難道你之後就不喜歡我了嗎?」

 

「對,我不喜歡你了,」白敬亭轉過身,兩手在胸膛前交疊,聲線漸漸恢復平穩。「就算喜歡你又怎樣?跟你有什麼關係?你算啥玩意兒,憑什麼吼我? 」 

 

「當然有關係——」

「你愛咋咋地,老子要走了,咱他媽江湖再見吧。」

「我不准!」

「你ㄚ什麼毛病?」

一人剛消怒火又被氣到差點失去言語,另一人則正是怒火中燒,倆人滿臉通紅怒視彼此,劍拔駑張的氣氛眼看就要升級為真功夫拳腳相向。

 

然而下一秒讓白敬亭在經歷了這整個晚上大起大落、顏面盡失的對話後赫然啞口無言——魏大勛用令人詫異的嚴肅語氣說道:「我喜歡你多久了才等到你開口說喜歡我,現在你跟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?把我當傻子呢吧。」

 

「我當傻子也好,我就是太傻了才會一直喜歡白敬亭。白白······你——你別走吧。」

 

 

「你女朋友呢?」「我會跟她說清楚。」「你別來這套。」「哪套?」「誰不知道你慫得可以。」「你沒資格說我哈。白敬亭,還有,我是認真的。」「認真啥?」「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。」「喔。」「小白?」

 

「如果我說不呢?」

「那你比我更傻。」

「你咋這麼不可理喻!」

「我不管,今天說啥都得把你扛回家!不扛回家我就跟你姓!」

 

白敬亭嘴角抽蓄了一下,似笑非笑,眼看就崩不住。不禁自我懷疑,到底是自己懟人的功力下降了,還是魏大勛這兩年來臉皮生得更厚?

 

魏大勛狠著心、屏著氣等待回話時,看見白敬亭揚起下巴朝他背後點,他一轉過頭發覺便利店的店員站在門口神情緊張地盯著他們看,生怕有人鬧事似地。魏大勛朝她揮揮手示意,又操著滿是大碴子味的口音喊道:「我家媳婦兒鬧別扭呢!」,店員才明顯鬆了口氣地走回店裡——即使帶著一雙白眼。

 

 

在罵人之前,白敬亭先噗哧笑了出來,「媳婦個鬼。沒出息。你他媽慫了那麼久,現在怎麼突然開悟了?」

 

魏大勛討好地說,「白白,不生氣啦?」

「哄也沒用,不走了。」

「不走就不走,你就仗著我寵你是不?」

 

「那好,不走是吧?」魏大勛突然背對他蹲下來,手掌往自己的背部一拍,「上來!」

白敬亭笑著跨腿。

 

 

「哎白白,你記不記得,我以前也這樣背過你。」

 

「24小時。」白敬亭在他背後悶悶地說。「哪個王八說要守護誰的——」

 

「——我那時就想,要是可以那樣背你一輩子就好了。」

 

白敬亭搭在他肩上的頭顱蹭了蹭,含糊地說道:「放手的是狗。」

 

「嗯,」魏大勛笑著回他,「下來的是狗。」

 

 

 

「再唱首歌吧。」

魏大勛的笑意裡帶著淺淺的柔情,彎成了一弧月。「喜歡哥唱給你聽啊?」

「嗯。」

白敬亭跟鼻音一樣濃重的肯定,讓魏大勛的內心都融化得一塌糊塗。怎麼一個一米八的北京爺們,到自己手裡來就柔軟成液體的貓呢?

一米八的北京爺們白敬亭也在心裡質問自己類似的問題。

 

「想聽什麼?」

「你看著辦吧,敢給我唱錯試試。」

「這話咋說的,我哪捨得讓我家小祖宗哭鼻子啊。」

「我才沒有,那是你唱得太難聽了。」白敬亭小聲嘟囔。

 

魏大勛清清嗓子,唱起了那首悠美又溫柔的〈貝加爾湖畔〉。

 

在我的懷裏/在你的眼裏 

那裏春風沉醉/那裏綠草如茵

 

月光把愛戀/灑滿了湖面 

兩個人的篝火/照亮整個夜晚 

 

多少年以後/如雲般遊走 

那變換的腳步/讓我們難牽手 

 

這一生一世/有多少你我

被吞沒在月光/如水的夜裡 

 

多想某一天/往日又重現 

我們流連忘返/在貝加爾湖畔 

 

多少年以後/往事隨雲走 

那紛飛的冰雪/容不下那溫柔 

 

這一生一世/這時間太少 

不夠證明融化/冰雪的深情 

 

就在某一天/你忽然出現 

你清澈又神秘/在貝加爾湖畔 

 

你清澈又神秘/像貝加爾湖畔

 

 

「白白,幹嘛呢······哎呦我快不能呼吸······」環著他脖頸的手臂卻越勒越收緊,魏大勛艱難地扭頭朝後看,只見白敬亭整張臉埋進了他的後肩,傳出了微小又可愛的抽鼻子聲。

 

 

魏大勛一路上哼著歌,語調裡滿溢的輕快與溫柔再也不去克制。

 

你清澈又神秘,像貝加爾湖畔。




為什麼老覺得接下來應該開車(????

蒸煮齁甜啊。

ps大勛花唱的〈當我想你的時候〉真的好啊。希望哪天可以聽到他唱〈貝加爾湖畔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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