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AKEDBRUNCH

打字機是聖潔的

雙毒AU/ 硝煙不止5

*現代AU,傭兵AU,主雙毒

*資料考證都從網路來,可能與現實有所不符

 

5

 

 

  在軍隊裡容易養成惡習,像是酗酒與菸癮,一部分是因為無聊得緊,一部分是因為──醉酒的夜晚不會作夢。

 

  他們時常作夢,原因有很多,大抵都是戰場殺戮的關係。

 

  明樓第一次見識到戰爭的殘酷面向,是在他們跟隨美國聯軍去阿富汗打仗的時候,任務目的是攻堅一座村落,擊斃潛藏的塔利班危險分子。這基本上可以算是他第一次實地作戰。

 

*

 

  這次行動撲空了,此地早就人去樓空,能看得出一點人跡的現象都被炸成斷垣殘壁,我們渺無期望地做著例行檢查,時間一到就啟程返回軍營。

 

  突然一聲雜音,無線電傳來了小埃里的求救——我們四人小組裡除了我和王天風,還有一個克羅埃西亞人小埃里、一個印度人桑賈伊。

 

  我和桑賈伊及時趕到,看見小埃里獨自站在一方黃土之上,他的臉慘白如霜,顫抖著嘴唇喝斥我們別太靠近,我的內心隱隱感到不安,拉著桑賈伊往後退。

 

  「看......」桑賈伊沒動,他指著地面,聲線感染了恐懼。

 

  小埃里誤入地雷區,塔利班在此地下了埋伏。這個認知使我們驚慌,危險並不即刻,但很致命。

 

  依我判斷,可能是鬆發式反步兵地雷,但也可能詭雷,按目前情況,聯絡排雷小組是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——雖然排雷成功率極低。

 

  「你們搞甚麼!快撤退!」王天風從我們後方趕來,扯著嗓子吼。

 

  「小埃里踩到地雷──」

 

  「有伏兵!我們被騙了,他們的人在後山,其他組已經撤退了──」王天風打斷我的話,「──你剛才說甚麼?」

 

  王天風明顯怔住了,他的目光掃過小埃里面如死灰的臉龐,立刻就了然於心。

 

  「別、別丟下我!」

 

  小埃里終於禁不住哭了,淚水如斷線般滑過他年輕的臉龐。他比我和王天風都小,被發配到2e REP時我們才認識他的,他原名叫埃里克,因為他是這梯裡最年輕的二等兵,所以兄弟們都喚他"小埃里",他是一個開朗有活力的青年。小埃里在老家克羅埃西亞有一對妻兒,十八歲和不滿一周歲,生活窮困,他就是為此而來──為了賺錢,還有最重要的──入兵團五年後能取得法國公民身分,小埃里就可以舉家搬遷到法國展開新生活,兵團裡這類人不在少數。

 

  看著王天風把我和桑賈伊往一道矮牆後拉,小埃里哭得更慘了。

 

  「求求你們......」

 

  不顧牆後傳來小埃里啜泣的聲音,王天風對著我們說:「來不及了,再這樣下去會全軍覆沒。」

 

  已經可以聽到一群人奔跑的聲音,還有要命的M4卡賓槍掃射的聲音,那聽起來並不像友軍。

 

  我知道王天風想做甚麼,可我沒得及阻止他,回想當時,就算來得及,我可能也不會阻止他。

 

  王天風半身貼在牆上,向外迅速地跨出一步,精準的打在小埃里額頭上。

 

  我們三個人旋即抱頭蹲下,一枚地雷在小埃里的身體倒下時被引爆了,炸死了小埃里,也暫時阻擋了突擊的阿富汗人。

 

  「走!快走!」爆炸聲一停,王天風扯著還在耳鳴暈眩的我和嚇壞了的桑賈伊,沒命似地狂奔。

 

 

  後來我們全身而退。報告上記錄著一行字:二等兵埃里克誤踩地雷,立即身亡。裡面沒有提到王天風開槍射殺他,我跟桑賈伊都閉口不言,誰都沒有對王天風果決但殘忍的行動表達看法──畢竟這件事本身對初上戰場的人來說已經夠震撼,沒有人願意再次回想起當時的情況。紀錄裡也並不會提到小埃里的妻子跟兒子,還有那個隨著他肉體被炸散了一地的法蘭西大夢。

 

  桑賈伊後來退出了,他自從這次任務後精神狀態就不甚良好,這也不怪罪他,被淋了一身人肉塊後,他就逃兵去了。兵團中偶爾也有這樣的事件發生,並不新鮮,大多都是意志不堅、心靈脆弱、適應不了戰爭的人,抓回逃兵耗財耗力,兵團也不會刻意去抓捕。很有趣的一點是,他們入兵團時,是可以取假名的,所以合約上簽的也是假名,自然也就不存在法律效力。

 

 

  這便是在軍隊裡很容易酗酒的原因。那些任務結束後的夜晚,有些人會外出尋歡、有些人則是聚在一塊喝啤酒,道盡胡言妄語,藉此揮別腦海裡殘存的影像。我和王天風也非例外──雖然王天風通常是團體裡靜默的那類人。肉體的歡愉或酒精帶來的化學反應總是迅速見效,能暫時躲避,久而久之,心態也逐漸麻木不仁,把殺戮制式化成無趣的、不帶個人情感的例行公事。

 

  因為王天風的性情一直以來都是那般冷淡而寡言,在任務上也有著超乎常人冷靜無情的殺伐決斷,所以當時我自然也認為他如同我們,順勢而為地接納了戰爭的一切。

 

*


  明樓因其縝密的思緒與沉穩的心理素質,被派遣為數次行動的隊長。即使風光如此,他偶爾也會想起上海的家、巴黎的大學,那些明面上一片祥和的地方。阿富汗的月光特別清冷,完全沒有要掩蓋那懾人光芒的意思。

 

  鄉愁使他偶爾遠離群眾,獨自找塊空曠地喝酒,而王天風總是能找到他,他們有時靜靜地喝;有時就在黃土之上赤手空拳肉搏一戰,讓風砂見證勝負;還有的時候,酒勁上腦、情緒上心,戰場就從地面轉移到了唇間。

 

  窮年累月,他們在這些綿延不盡、毫無意義的硝煙之中求存,從一方被派遣到另一方大地;在等待任務下來的枯燥日子裡(這樣的日子占了大半軍中生涯)清理槍枝、檢整裝備與找樂子。

 

 

  王天風蹲坐在倉庫裡清槍。

 

  明樓走了進來,盤腿坐在他身旁,看著王天風熟練地拉拉柄、將槍機固定在後,關保險,將槍斜舉在左胸前,檢查藥室內有無子彈,送上槍機、開保險,擊發,拉拉柄兩次,擊發、再擊發,蓋上防塵蓋。

 

  一絲不苟,形如流水。

 

  「看甚麼,不會幫忙啊。」王天風沒看他,拿出槍油和通槍條來。

 

  明樓嘴角一翹,向旁邊傾身,貼著王天風的耳畔道,「我這兒有把霰彈,很久沒打子彈了,你要不……也幫我清個槍?」

 

  幾乎是電光石火間,王天風送給他一個拐子,他閃躲開了,卻被王天風壓坐在地上,兩條長腿跨坐在明樓腰側,用手上的那把AK47架住明樓脖子,勒得他差點喘不過氣。

  「你他媽是太久沒上任務了飽暖思淫慾,你信不信我折斷你那把槍。」

 

  王天風眼神帶著殺氣,一點也沒開玩笑的意思,眼角的腥紅灼而不艷,一身迷彩軍裝鋒芒畢盡、霸氣測漏,儼然一副殺人無數的將軍氣勢。明樓倒覺得這人好看得緊──當然他沒膽把"秀色可餐"四個字講出來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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